【谢沈】棋星 14
14.你师父是棋圣，你太师父也是棋圣，所以你也必须是棋圣
“所以说，师尊是带妹妹去看烟花，结果遇到火药爆炸？”
不知什么时候谢衣就换了个方向，变成面对面躺着。
“不是爆炸……”沈夜继续回忆，“我只记得，天上降下一道光柱后我便不省人事。醒来后发现天光大亮，自己躺在原地，身边是小曦，我俩无伤无恙，便以为无事发生。可三天后我却发现小曦不太对劲，她忘了前些天发生的事，背下的文章也全然忘了，还缠着我带她去看烟火。”
“……”
从沈夜口中得知这段往事，谢衣几乎可以确定有其他高等文明降临过这个星球，至于他们对沈夜兄妹做了什么，只有“他们”才知道了。
沈夜轻轻叹息，“现在想起，那光柱该是天上之物了。我本不信鬼神，可你就在我眼前，不信也得信。谢衣，你从天上来，是否……知道些什么？”
这话显而易见得带着恳求的意味，却震得谢衣一颤。幸好还未等他违心地胡编乱造来搪塞，沈夜主动为他解了围。
“想必是天机不可泄露，不可说便不必勉强。你只需知道，只要能治好小曦，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。”
“诶，诶嘿嘿……”除了干笑谢衣不知该如何回应。就像沈夜在棋盘上下出的一子，看似无意，实则试探，藏着连绵后招，不能贸然去接。
但也不是没有希望。
只要谢衣联系上救援，申请人道救助，事后再清除兄妹俩的记忆即可。
但真的清除了记忆，沈夜就不认识自己了……
谢衣想到那样的未来，有些难过地蜷起身体。沈夜发现他的异样，误以为谢衣冻着了，拉过自己半床被子将谢衣盖住。谢衣心头一热，挪了挪身子就凑过去搂住了沈夜。异地他乡遇到这样一个好看又好心的人，还被他温柔相待，填补了藏在心底的乡愁，内心的某处又裂了条缝。
除了妹妹，沈夜哪里像这样被人亲近过？他本想翻身婉拒，又觉得谢衣这样的亲近大约是天性使然，是以虽然别扭，却默认了。但被谢衣接触的地方，总觉得滑腻异常，不似寻常衣料或是肌肤，沈夜在纠结中忽然想起谢衣从未当着他的面更换过衣衫，却能如常地穿着不同衣物，莫非那也是法术？
看他这般滑腻冰凉，真身莫不是蛇类？或是……游鱼？亦或是……江猪？
带着微微的不安和满脑子瞎想，沈夜逐渐睡去。
离开棋驿时谢衣终于了解了沈夜不事生产的收入水平。与母星的职业玩家一样，相当可观。棋驿贩卖棋谱的分成，再加上出场费，以及灰色的“友情”费用，足够躺着吃喝好几年的。
再后来他们一路向西，行了一个多月，路过三个棋驿，时间让谢衣对这个社会的内部规则了解更深。在这里，棋艺的地位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得多。有的棋手甚至可以被推荐为官员。
谢衣记录下一切，理解的，不能理解的，都是探险的魅力所在。
与此同时，沈夜和吴言对局的棋谱已经被捧成了“双圣谱”，热销到纸坊的存货都空了。另一方面，十九道棋盘突然流行，没有座子的束缚让更多的年轻棋手看到新的可能性，兴奋地举办各种棋会研讨新开局，围棋的规则随之变成两种，“座否？”成了棋手们新的开场白。
他们在第三个棋驿落脚时，沈夜又收到一封战书，这次看都未看便退回去了。
旁人很难从沈夜浅淡的微笑里看出他真正的情绪，谢衣却敏感地看出沈夜有些生气。毕竟那是一个月以来的第四封战书。
下战书与之前与吴言的约战不同。敢直接呈给棋圣的战书，棋圣若是应了，那便是棋圣战，要是输了，棋圣这个头衔就要易主，所以棋圣绝没有随便应的道理。
但也不能总是拒绝的。
史上曾有一位棋圣，拒绝挑战，独霸棋圣十年。四大棋驿便在海市中广招天下名士，酣战半年，传出棋谱无数，最终决出一位新棋圣。
岂料仅仅一年，这位新棋圣就被沈夜击败，于是沈夜取而代之，独占鳌头至今七年。
“那，那个老棋圣呢？”
谢衣在睡前听完这个八卦，好奇问道。
沈夜：“旁人只道他不战是畏战。殊不知他体质不佳常年窝坐轮椅。四只手脚只剩两只，活着便是不易，还接什么棋圣战。”
“师尊如何知晓的内情？”
“我师父便是他，他是你太师父。路上注意些，看见好的木料便收，好给你太师父拿去做手脚。”
“好咧！”谢衣满口应下，搂着沈夜亲昵地蹭了蹭。沈夜却觉得仿佛被一颗光溜溜的圆球顶着下巴，但为了不让谢衣觉得遭到厌恶，便忍了下来。
“那师尊为何不应战？”
“……时候未到。”
此时的谢衣并不知道，在沈夜的未来蓝图里，棋圣战是独留给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