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谢沈】茸茸 32
38.
提起流月，谢衣第一想到的就是沈夜。所以瞳的那通电话没有引起谢衣的警觉，反让他醒悟到已冷落沈夜许久的事实。
本来谢衣也没多大要求，能时常见面，一起吃个饭，放松地聊个天，他就满足了。当然，能再深入点就更好。就是最近两个人都太忙了，还真的除了照面吃饭聊天以外就没别的进展。
这不对啊！两个人相处不能一直这样平淡下去！得偶尔制造点小浪漫！创造点美好回忆啊！
于是这天他没有加班，特意按点回家，路上还买了捧新鲜的玫瑰，跟离珠一起边做饭边等沈夜回来。
晚上七点多的时候沈夜从车库上来，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提着公文包不紧不慢地路过过道。他就没注意到谢衣也在，猛地瞅到人时脚步一顿，就像从梦游中突然惊醒，疲惫又冷漠的面容就像刚浇了水的花儿一样舒展开，眉眼发光地直冲谢衣笑。
“今天这么早？”
见他看见自己这么高兴，谢衣格外欢喜。
“嗯，项目申报都交给年轻人了，所以空了点，没事就回来了呗。哦，对了！”
谢衣快步进了厨房，把他买的花捧出来郑重地献给沈夜。
“给，送你的。”
沈夜接过玫瑰抱着，娇艳火红的花朵衬得他气色也红润了些，只是不知为何一脸尴尬，轻轻说了声谢谢转头就进了书房。谢衣纳闷地回头，才发现离珠在后边捂着嘴捧着脸，一碰上谢衣的视线就“嗖”地缩回了厨房。
好么，一下吓倒两个。
处得久了就忘了他俩的关系还没跟离珠挑明，怪不得刚才沈夜那么不自在。
但是眼下顾不得离珠，谢衣赶紧跟进书房，看到玫瑰花躺在书桌上，沈夜站在书架前把手里几本薄薄的白皮书插进缝隙。听到动静他回过头，神情平静从容，脸上的红润也已褪去。
谢衣主动承认错误，“抱歉，是我忘了离珠……”
沈夜打断他，“你该对离珠说抱歉，不是我。”
见他确实不生气，谢衣便松了口气，“恩，等会儿我出去跟她解释。”
沈夜连连摇头，带着古怪的笑坐在办公桌后，“你呀，眼里只有事业，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谢衣也笑着靠近他，虚靠在沈夜的书桌上，自然随意毫不心虚胆怯，“别把我说成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啊。你什么时候有空？等项目批准了，我们一起出门散散心？”
沈夜还是摇头，从抽屉里取出剪刀把鲜花包装划开，亲手换掉桌上花瓶里的旧花。他举起其中一支洋桔梗，花朵尚且新鲜，只是因为有了更心爱的便要被舍弃了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，“最近有个大订单，恐怕是没得闲了。至于离珠……我也有责任的，既然我是她的雇主，还是我去说更合适。”
离珠被唤到书房，两人关起门来谈了十分钟，不知沈夜说了什么，离珠再次出现在谢衣面前时神色有些不自然，眼睛红肿似是哭过，却硬是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张罗起晚饭。
三人上桌，因为很久没有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，加上最新的谢衣送花事件，餐厅里颇有些窘迫的气氛。而打破沉默的却是离珠，她向谢衣推荐了一个电视节目。
“谢先生还不知道吧，沈先生上综艺了。”
谢衣停下筷子，看向沈夜，后者从容不迫地把筷子伸向特供木须肉，装作没听到。
“啊？哪个节目？”
“《不差钱》，XX卫视的，已经播了三期，今天正好是第四期，晚上十一点的。”
谢衣哑然失笑，“呵，这是好事啊。”说完他又向沈夜表达不满，“怎么都不跟我说呢？”
沈夜：“不过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，有什么可说的……这么晚才播，不如抓紧时间休息。”
话是这么说，不过要让得知沈夜上了电视的谢衣乖乖上床睡觉就不太可能了。
于是谢衣拉着沈夜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。
片头一过，主持人念过开场白后一一介绍嘉宾。还没到沈夜的特写镜头谢衣就指着电视呵呵地轻笑。
“你真好看，在场的就数你最亮眼帅气。”
沈夜无情地戳破谢衣的马屁，“你这是情人眼里出……”他说到一半意识到不对，掐掉这段继续道，“嗯，反正不客观。”
谢衣暧昧地用肩膀拱了身边的人几下，“好吧，从主观上讲，你就是我眼里的太阳，唯一的。”
“闪瞎你。”
“好吧，那就月亮，月亮好不好？”
都说到这份上了，沈夜不再继续跟他抬扛，就靠着谢衣在沙发上调整到舒服的姿势，默默地陪他看。
镜头摇到沈夜，给了个特写，西装革履一表人才，大背头光可鉴人，沈夜对着镜头严肃地点点头，没有太多笑意。
“诶……电视上看起来果然会胖啊。”
沈夜嚯地起身，捏住谢衣的脸就往外扯，“我让你不用上电视就变胖！”
突然攻击遭到顽强抵抗，两人嬉笑着打闹了会儿，再次安静下来。
谢衣看了会儿节目，这个创业类的节目模式是让各个CEO上台路演，然后回答评委提问进行互动，最后再决定投不投。第一个上台的是个90后的小姑娘，活泼漂亮，就是路演有点尴尬。沈夜一直惜字如金，他身边有个皮肤黝黑的大佬话特别多，还老给人提些很尖锐的问题。于是谢衣又问：“这个叫砺罂的是谁啊？”
这会儿沈夜已经完全枕在谢衣身上了，初七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闯进两人世界，抢占了沈夜怀里的黄金位置半打着盹儿。沈夜懒洋洋地撸着猫毛答道：“主要身份是陌玉投资董事，其他都是虚的。”
“……他竟然拉你投这个？诶，你竟然还答应了？！你确定她的盈利模式可行？”
沈夜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眼，满不在乎闭目道：“应该不行。编导给过每个人的项目策划书，一早就知道这项目不怎么靠谱了。这小姑娘又挺骄傲的，大多成不了事。我投她就当打广告，等她名气大了再拉个接盘的，这类节目不都这样么，不用当真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听到谢衣的语气纠结，沈夜就知道他又有意见了，“投资就是做生意么，首先要有利可图，其次是利润最大化，然后是利益分配。谢衣，你也是个创业者，记得千万不要带入个人感情，它只会拖累你前进的步伐。”
谢衣没有作声，沈夜闭着眼听到节目到了第二个创业者的演讲，还听到谢衣的叹息声，不等他发问沈夜便主动解释：“那是节目效果。”
“可是你们这样刁难那孩子……”
“他二十六了，早就不是孩子了，不过确实是个好苗子。”沈夜从谢衣身上爬起来，伸了个懒腰，振奋了些精神，“节目之后我跟他约见过一次，让他改一改策划书再来找我。不过首先，他得能从打击中站起来。相信他可以。”
谢衣像撸猫一样爱抚了几把沈夜微乱的头发，柔声道：“希望如此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如果我来找你投资，你会不会投我？”
沈夜哼了一声，“这还得问你那两个合伙人，不是我说要投就能投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