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谢沈】棋星 16
沉迷买买买无法自拔……
16.有病就要吃药
乐无异说他有钱，还真是有。三十两一双的抱云堂长靴往泥里乱踩，锦绣阁的衣服朝地上猛坐，莫说心疼，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。
只可惜有钱也有买不到的东西。乐无异拜师才五天，他师父就病了。
谢衣一病，平时生龙活虎的一个人就像焉了的咸菜萎了，路都走不动。
勉强给他扶上床，好容易安顿完，乐无异抹了把头上的汗，连连叹道：“没想到师父这么清隽的一个人，竟然这么沉！”
说着他就想出门找个大夫，人都走到门口了沈夜忙喊住他，“别去了，我来。”
“太师父还会看病？”
乐无异诧异回身，只见他太师父已经坐上床沿，三指搭上谢衣腕上脉搏，闭目凝神似模似样。过了片刻，沈夜松开手指，站起身来拂袖道：“无事，只是受了风寒。”
见他态度轻松，乐无异急忙快步赶到床边，见自己师父躺在床上满面潮红呼吸急促，总觉得不像沈夜说得这么简单。
“真的只是风寒？我看师父的脸色……好像病得很厉害啊。”
他并不知当年沈夜为了沈曦的病，在医术上也曾刻苦过，比不上神医那也比庸医强得多了。拦住乐无异，却是他唯恐让旁人知道谢衣异于常人。
沈夜没有多费唇舌解释，只嘱咐老五磨墨，写了付方子交给乐无异让他去抓药。接着支走老五，趁着四下无人，坐到床边，俯身凑近了问谢衣：“你可还好？”
谢衣的睫毛微微动了动，紧闭的眼撑开了一丝缝，回得有气无力：“在下……无事……师尊……莫要担忧。”
沈夜看他病重还要笑着回话，藏在袖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。
“不要勉强，我先给你解衣散热。若要什么特殊药材，便与我说。”
上天入地我也与你寻来。
后半句埋在心里没说出口，沈夜便动手给谢衣脱衣，脱完上半身，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想来想去原来是手感变了，原来冰凉滑腻得像蛇皮，现在却与常人无异。
他一想起这出，便立即在谢衣耳边问：“谢衣，你摸起来，与以前很不同。是不是……嗯……丢了什么，很重要的东西？”
谢衣听在耳里，想了想还真的被沈夜说中了。他一时好奇脱了探险服，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不是过敏就是被什么未知微生物感染。虽然打过万能疫苗，但在这浩瀚星辰里总有意想不到，说不定这偏远落后星球上就有他谢衣的克星生物呢。
谢衣难得地后悔了。如果这未知感染是致命性的，只怕这就是他人生最后一次后悔了。
他还不想死啊。
世界那么大，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呢……
乐无异的药买来了，花了点时间煎煮，盛了浓浓的一碗。端进屋里时看见谢衣被扒了衣服，张口结舌了好一阵。沈夜镇定自若，还亲自扶谢衣将汤药灌下。
喂完药，沈夜又命乐无异用烈酒给谢衣擦身散热。过了两个时辰，天都快黑了，谢衣还不见好。乐无异急了，一跺脚，一声不吭地出门去了。
这回沈夜没再拦他，还示意老五跟去照应。两人一走，硕大的房间又空下来，无人言语，惟有谢衣沉重艰难的呼吸声。
沈夜在床边守了一阵，把了好几回脉，明白自己开的药方对谢衣无用，但他并不怀疑自己的医术。凡间医术或许治不了天人，但若这样束手无策地拖下去，谢衣大约……
会死。
沈夜一想到这儿，心头猛跳一阵，手脚发凉，尝到了久违的恐惧感。
谢衣悠悠醒转时还有些茫然，全身的酸痛让他觉得自己在做训练生的体能测试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了？”
代替人工智能回复的是额上的凉意，什么人的手贴了上来。
“烧退了。”
是沈夜，声音和手一样凉。
谢衣奋力抓住沈夜正要缩回去的手，想问他自己究竟怎么回事，却发现自己失声了。
沈夜反握住谢衣的手，柔声道：“莫怕，你病了两天，现在无事了，你且安心休息。”
谢衣松开手，劫后余生般地松了口气。
等他体力稍稍恢复，沈夜扶他起来喝了些粥。乐无异做的，味道极好，谢衣连尽两碗，还想吃第三碗时被沈夜拒绝了。
吃饱了才有力气，谢衣趁沈夜出门，爬下床去找他的探索服。探索服里有维生和自检系统，还有应急药物，脱下来以后被他用指纹锁锁在背箱里。吃了这个大亏后，谢衣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穿回去。
结果箱子没找到。急得谢衣的体温又有些升高，只后悔没在箱子上多装个定位功能。
正焦急着，突然沈夜就推门而入，谢衣还未惊讶，却一眼看到沈夜手里提着的，正是他的宝贝背箱！
“！”
谢衣欣喜地迎上想要拿走箱子，沈夜却道：“莫急，你还没有大好，别累着了。”
谢衣无奈照做，有些秘密不是他不愿分享，而是不能。
等谢衣重新躺下，沈夜把箱子放到床边，安慰谢衣道：“安心。东西都在。我猜……你在找这个吧？”
沈夜拿出一个包袱抖开，露出了谢衣银白色的探险服。
“……”
谢衣惊得全身麻痹，瞪着探险服不知该用什么借口搪塞。沈夜看出他的窘迫，把探险服放在他枕边，还轻轻拍了拍。
“这……莫非是传说中的羽衣？”
沈夜难得说话说得这么不自信，谢衣有些发怔，等到他在脑海中搜索到所谓的“羽衣”是什么东西后只想放声大笑。
他的态度被敏感的沈夜看出来，沈夜更是难得的微窘起来。
“原来不是么？那就好，我还以为你穿上这个就要飞走了呢。到时候，我……我该怎么向小曦解释，她的谢衣哥哥怎么不见了……”
沈夜越说越轻，最后化成齿间的一声叹息。
谢衣病情总算稳定住了，沈夜已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在厨房忙碌的乐无异。待到徒孙带着参汤进来，沈夜识相地退出房门。
对面的厢房就是沈曦的。沈夜盯着那扇门良久，摸出怀里已经空了的药瓶看了看，沉默着放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