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谢沈】茸茸 29
卡文，改了三遍，不改了，已放弃治疗。
35.
进了书房就看见沈夜就像平时那样懒散地窝在安乐椅上看书，膝盖上还团着初七。他抬眼见了谢衣便招招手，“回来了？饭吃了没？”
他这样平静，谢衣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瞳跟他开了个玩笑。
不过看来是没事了。谢衣松了口气，带上门又拖了把凳子亲昵地坐在沈夜身边，正要问他今天感觉好不好忽然瞥见沈夜手里拿的书，竟然是《乔布斯传》。
于是他笑问：“阿夜怎么看这个？”
“听你的语气，似乎不喜欢？”
“也不是。只是我觉得这书不太符合你的精神气质。”
“你看过？”
“大致翻过。”谢衣从沈夜手里接过书，哗啦啦地从头翻到底再还给他，“如果我年轻十岁或许会喜欢。但现在这个年纪，除了一时感动，并不能从中学到什么。看来阿夜非常欣赏他，看了好多遍？”
沈夜低声笑了下，“这方面你倒是挺实际，我还以为每个创业者都想成为下一个乔布斯。”
“这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。哦对了，忘了告诉你个好消息。”
接着谢衣说起了公司新来的行政，言语中流露出对后辈的欣赏。沈夜认真听完，却说：“你当不成乔布斯没关系，别当沃兹就行。”
谢衣略一想就明白沈夜在顾忌什么，“阿夜对我没信心么？”
“倒不是不信你，只是古往今来利益之争总是逃不掉。”
谢衣却还是笑：“没关系。就算最后要被迫离开，那也一定是因为理念不同，而不是利益冲突。”
“有什么区别？”
“不忘初心的区别。”
“……”
沈夜侧头看向谢衣，谢衣则习惯性地展露微笑，他的笑容不仅亲切，更有种胸有成竹的可靠感。
沈夜把书塞进身边的书架后站了起来，跳下地的初七眼神犀利地在两人脚边打转，还用脸颊蹭他们的裤腿。
“我不会让你和沃兹一样遭到排挤的。”沈夜语气里带着点蛮不讲理，“你的付出必须得到与你相配的回报。”
谢衣被感动了，只想亲吻眼前这个一心为自己着想的人，但他才站起来就听见沈夜说：“所以，你回来吧。”
谢衣一愣，以为自己理解出错。
“……什么？”
沈夜把扒着他裤腿想往上爬的初七赶下去，又弯腰抱起来走了两步，回头道：“我是说，你把现在的工作辞了，回流月。瞳快退休了，你本来就是他的接班人，不出三年一定会接他的位子，到时候你我合力一起把流月引向一条新的道路。谢衣，我对我们的合作，非常期待。”
这下谢衣算是回过味来了，兜了个大圈子，沈夜还是想让他回流月。
只能说沈夜算得太好。要是他顾及沈夜顺从他的意思离开静水，那提出辞呈的六个下属多半也会重新考虑。而且为了达到目的，沈夜甚至打出了感情牌，在公事上真情实感，把这个问题上升到女朋友和妈妈掉水里先救哪个的级别，拒绝的后果比瞳在电话里说的还严重。他甚至有预感，如果他提出异议，他们的感情也许会就此结束。
“……我不明白，阿夜。”
他的声音有些虚弱，沈夜差点没听清。
“不明白什么？”
谢衣抬起头，这次说得清晰明了：“我不明白，走了六个职工而已，以流月的实力根本不会造成什么损失，为什么你这么在意？”
沈夜眉头微紧，语气倒依然温和：“涉及到公司机密，我不便多说。你只要知道，我做出的决定都是有理由的。”
“这点我从不怀疑。”
谢衣也站起来，慢慢克制着情绪去试图说服沈夜，“静水虽然还不成气候，但它就像我的孩子，倾注了心血。它还没长大就让我离开，那是万万不能的。我们的业务也需要扩展，也需要独立盈利的项目，我们比流月更需要人手。他们愿意来我这儿，一部分是出于对静水的认同，一部分是对这个行业的热爱，一部分是现在工作环境的原因，并不完全为了我。我何德何能，值得他们这样信任……阿夜，我知道这些理由说不动你，你会生我的气。但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，我绝没有从流月挖人！”
谢衣说完这些话几乎用尽了力气，内心远不如表面上的平静。他本以为沈夜会勃然大怒大骂自己一顿，岂料沈夜听完一言不发，抱着初七默默地越过他离开了书房。沈夜的沉默让谢衣极度不安，担心沈夜会做什么傻事赶紧跟出去，一路跟到厨房，却见沈夜从橱柜里翻出一包酸辣粉，几下拆了放进碗里倒进热水，又从冰箱里捧出些剩菜放进去，再一起放微波炉并按下了开始按钮。
“刚才问你吃了没，你没说。这么晚了，就算吃过晚饭也该饿了吧。我只会做这个，你将就一下。”
谢衣看了下腕表，赶忙说：“都这个点了……你快去睡，剩下的我来。”
沈夜没答话，也没回房间睡觉的意思。于是两人木头一样竖在微波炉前，一直等到“叮“的一声，谢衣抢在沈夜之前把酸辣粉端进餐厅。沈夜坐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吃，若是平时谢衣一定会与沈夜分食，可惜那碗酸辣粉沈夜吃不了，初七这时又不解风情地过来蹭裤腿，逼得他舌头冒火额角生汗。
一直沉默的沈夜忽然幽幽一叹：“谢衣啊，你要记住。做生意，就是抢别人的饭吃。”
正在呼噜噜吸粉的谢衣一噎，结果被辣粉呛到止不住地咳嗽。沈夜吓了一跳，又是拍背又是递水，等谢衣平安无事了，又忍不住要笑他，倒是融化了之前紧张危险的气氛。
平时谢衣十分爱惜羽毛，极少失态，这次出丑却值了价，提着的心逐渐回到原位。
他们毕竟不是外人，就算公事上有冲突，也不至于到翻脸的地步。